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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血（18）【宜嘉】

到了晚上，段宜恩果然没有来。

王嘉尔从傍晚等到深夜，从忐忑的盯着房门不知道段宜恩什么时候会进来，再到百般无聊的躺在床上玩儿手机。

心里既埋怨段宜恩怎么还不来，又庆幸他还没来。

早上管家走之后，王嘉尔又重新躺回床上，有些事情他不是没察觉，只是缺个人来点明。

自己的心事，本人最清楚。

对段宜恩的感情一直都没有很明确的定义，说是虚情假意，可是王嘉尔每次说着说着就发自了肺腑，说是真心实意，他心里又明白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性的。

特别是昨天过后，纠结感越发的明显。

王嘉尔摸着心口问自己：是不是假戏真做，喜欢上段宜恩了？

想到段宜恩的脸，心里“扑通”一下，想到自己恶作剧的吻，心里“扑通“”扑通”两下，想到段宜恩为自己挡枪时的眼神，心里“扑通”“扑通”“扑通”三下。

... ...

假戏，好像，是真做了。

治愈段宜恩的同时，自己又何尝没被治愈呢。

所有矛盾与纠结，亢奋与失落，都能找到理由解释了。

段宜恩就是根源。

 

凌晨一点，王嘉尔躺在床上发神，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。

段宜恩在门口站了半晌，还是进来了。

王嘉尔拍了拍旁边的位置，段宜恩没有躺，只是坐了下来。

安静了一会儿，王嘉尔终于做好了决定。

“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？”

“那么多，哪句。”

“我说希望你从过去走出来，拥有新的生活。”

段宜恩当然记得，就连王嘉尔当时脸上的笑他都记得。

“这些话，你有考虑过吗？哪怕是一秒也行。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想来也是，你做杀手这么久，怎么可能我三言两语就让你动摇，但是你真的跟第一次见时不一样了。”

“这是好事吗？”

“对mark来说是坏事，但是对段宜恩来说是好事。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对我来说，mark和段宜恩不是同一个人，一个凶狠一个温顺，只不过有一样是相同的，他们都不会伤害我。”

“那只是你的错觉。”

王嘉尔翻了个身，面对着段宜恩，在黑暗里看着他的侧脸。

“你说的没错，直到昨天我才明白，mark和段宜恩是融为一体的，凶狠和温柔从未分开过，你既可以面无表情的折磨一个人，也可以小心翼翼的保护一个人。”

“这就是你始终不怕我的原因？”

“何止是不怕，这就是我喜欢上你的原因。”

“你...”

“你别又说我愚蠢无知，我知道的东西，可比你想象的多。”

“那你应该知道别人都对我这种人避而远之。”

“是啊，如果没和你搅在一起，我也应该是‘别人’，可是注定我当不了‘别人’了。”

王嘉尔每说一句，段宜恩心里就沉一分，这下，自己离开的时候会更难吧，这份感情，是他无法触碰的遗憾。

“这些话，我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和你说，因为承认这份感情对我来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，虽然没办法告诉你为什么，但是我还是想说，今晚的这句我喜欢你，和昨天早上说的那句是不一样的。”

昨天是假的，今天是真的。

“不管什么时候说，都是没结果的。”

“怎么会没结果，你明明也喜欢我啊，段宜恩，你是喜欢我的，你做的很多事都证明了。”

王嘉尔终于撑起身来，有些激动的看着段宜恩，昨天被拒绝了没关系，因为他自己还没想清楚，可现在不一样了。

“之前那么多事你都愿意尝试了，这一次也没什么不同，段宜恩，勇敢一点。”

“你真的不明白吗？喜欢又怎么样，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”

段宜恩终于听不下去了，王嘉尔一个人的自说自话。

“我们的相遇本身就是一个错误，是我动了侧影之心没有杀你所以才导致事情越来越离谱，你以为你是在拯救我，其实我从未迈出过黑暗一步，反倒是你，一点一点陷进来。我以为在你面前杀人你就会远离我，结果最后还是前功尽弃，你想过没有，和我一起，你每一天都会遇到昨天那样的事，你的人生，不应该像我一样。”

“谁都不该像那样活着，你的人生不是天注定，是你自己选的，选错了，可以重来，决定权一直都在你的手里。”

“那你告诉我选什么？”

“别做杀手了，和我一起，当个普通人”

“如果有下辈子，我会考虑。”

段宜恩起身，不想让王嘉尔荒唐的话扰乱了心智，心里有99%立马否定了王嘉尔的答案，剩下的1%犹豫了。

“你别走，就待在这个房间里好不好？”

王嘉尔害怕，段宜恩这一走，就要将自己的心全盘封锁，再也不给他留任何缝隙。

“对你对我，这都不是好的主意。”

段宜恩走了，留下的王嘉尔再也没了睡意。

凡是跟段宜恩有关的决定，完成起来怎么就这么难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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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章转折没想到写起来会这么吃力，断断续续码了五个小时才勉强成文，不知道看完这章会有什么感觉，你们体会到王嘉尔对段宜恩的感情了吗？

有一种自己给段宜恩心里筑了一道厚厚的钢筋水泥墙，现在又要亲手把它一点一点拆掉的感觉，自己挖坑自己跳，大概说的就是我吧。